我们医院的神经外科主要收的是脑外伤的病人。　　所有人都知道，头颅是人体上一个很重要的部分，头断了不就没命了么，可是又似乎大家对于严重脑外伤的概念只有一个，那就是――“脑震荡”，而且还是最严重的一种。　　于是，就经常会出现这样的情景，一个CT显示脑子里面有出血的患者的家属跑过来问我：“医生，他有脑震荡没？”我都不知道是回答“有”好还是“没有”好。　　要知道，脑震荡是指头部遭受外力打击后，即刻发生短暂的脑功能障碍，无肉眼可见的神经病理改变，在显微镜下可见神经组织结构紊乱。比脑震荡严重的还有弥散性轴索损伤、脑挫裂伤、原发性脑干损伤、下丘脑损伤……相比较而言，脑震荡算是一种轻微的颅脑损伤。　　每次遇上这样的家属，都得耗费我一堆的口水去解释，最后总结出一个标准答案：“他脑子里面都出血了，比脑震荡还要严重。”

他的文章到此结束了。然后我说自己的事儿。

昨天在海城我陪一朋友见一个办事人。她是美女。说到伤残鉴定的事儿，她瞟了我的额头一眼，然后不屑一顾的不容辩驳的甚至带点激奋的情绪说：你这什么都不算！连脑震荡都不是！当然，她不是医生，我不想和她理论。另外在她的办公室，我是客人的陪客说自己的事也不礼貌。

然后下来我就想，我这算什么呢？我有过昏迷，有过窒息，有过如喷泉般的鲜血，有过死的幻觉，有过大难不死的惊喜……如果最后连个脑震荡都没混上，那应该算什么呢。我想来想去，那就算：瓜游戏吧。

在地里摘下一个大冬瓜，在空中扔来扔去，或者在地上滚来滚去叫瓜游戏。如果瓜掉地下了，瓜没裂，叫瓜震荡。如果瓜开裂了，叫法就多种多样了：瓜开裂、瓜开瓢、瓜开瓣、瓜瓤、瓜汁儿四溅、瓜遍地开花……

总之，人类所有的惨痛都是别人的事儿。人性而已。